让阳光充实画里的美

文 / 李元奋

美学家李泽厚有一句话：“世俗可神圣，亲爱在人间”，这句话讲的是雪域诗人仓央嘉措。在诗人心中，万人景仰，抵不过一杯青稞酒；孤寂一世，抵不过享尽世间喜乐。三百余年前，25岁的仓央嘉措，消失在青海湖畔，只留下诗歌流传至今。百余年前，也有一位老人，至死都认为自己是一位农民，“进了城也脱不了乡巴佬的帽子”，他就是齐白石，一位从湖南湘潭走出去的世界级艺术大师。我想，不管站在哪里，自我本色才是一位艺术家最神圣、最亲爱的地方。今天，我有幸站在了另一位湘潭农民——何阳的画前，他的画憨蛮、温暖、灵性，是最淳朴、最本色、最能反映其艺术赤诚的心灵写照。

何阳 |《极目云山远黛痕》| 国画山水 | 360 × 150cm

有人说，“霸蛮”是湖南人的整体性格，这种性格就是“认定方向永不回头”的霸气与执着。何阳身上确实有这种“蛮”的成分，但他的“蛮”是一种“憨蛮”。何阳没有上过科班的美院，却在孩提时代就开始接触书画古书。他可以把祖上传下来的珍本古籍当成叠纸飞机的材料，也可以把明清古物随手送人。家学渊源，耳濡目染。何阳没有清闲的工作，却在田间地头工作之余，勤学苦练书法笔墨。一日三餐，笔耕不辍。他的“憨蛮”就是，在一条看不到前方的路上独自行走若干年，甘于忍受来自周遭的嬉笑怒骂。在他的作品中“憨蛮”也无处不在，用笔，皴擦点染写，一派杂糅；用墨，浓淡破焦宿，唾手便用。无需抱残守缺的玄虚，也不要笔笔皆有出处的古意，画山便是山，留水便得水，既没有“以书入画”的羁绊，也没有恪守成法的牢笼，无法之法，直来直去，俨然一体。

何阳 |《余晖》| 焦墨画 | 45 × 50cm

孟子曾有言，“充实之谓美，充实而光辉之谓大”。读何阳的画，要先读他的阳光故事，让温暖充实他画里的美。他可以把身上仅有的钱换成粮油背送给村里的孤老，只因在村上的闲话中心听来一句老人将断炊的只言片语；他可以把一批热爱艺术的农家子弟组织起来，搞一个阳光艺术基金，来帮助更多像他一样热爱艺术，却学不起艺术的年轻人实现自己的梦想。事实上，何阳的阳光故事，已经渐渐从村上传到了镇上，传到了省城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知道他的故事，清楚他的为人。有人为他的义举慷慨解囊，有人为他的画册题写撰文。我想，此时他的作品已经超越了笔墨的趣味、文化的属性，在线条墨块间充满了温暖的人格力量与阳光的人性光辉。

何阳 |《心源》| 国画山水 | 45 × 48cm

何阳不创图式，少讲风格，一只竹管笔画尽天下美景风貌。有咫尺千里的大山大水，也有粗枝大叶的田园小景，有风花雪月的江灯渔火，也有野趣横生的石峰绝壁。何阳的画里有“广、密、杂”，着色山水“广而不空”，焦墨山水“密而不繁”，用墨用彩“杂而不艳”，能将这些融为一炉，足见其灵性的性情本色。灵性者，遇阻则变，遇险则化。何阳的灵性在其作品中是不言而喻的，他能将笔墨游走于传统、现代，能将题材收放于东西、南北，充分说明其遇阻则变，遇险则化的思维特质与性情本色。

何阳 |《三月春光杨柳绿》| 国画山水 |68x138cm 四尺整长

何阳是个本色画家，他的故事，他的经历，他的精神追求足以感动每一个人。他的作品中充满了温暖的阳光、充满了憨蛮的性格，充满了灵性的自觉，他的画会因此而充实博大。